ooc/古风
架空
SUMMARY:一梳梳到尾,二梳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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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德罗斯第一次遇到金的时候,这人穿着姑娘的衣裳,不经意从他的身边经过,顺走了他的钱袋。
嘉德罗斯反手就是一抓,自然是抓住了这个小扒手的胳膊,金常年在这街道生活所积累的经验,让他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,气沉丹田然后掐着嗓子大喊。
“非——礼——啊——”
嘉德罗斯贵为太子,什么时候被扣过这样的“高帽子”?自然是下意识的就松开手后撤两步,金瞅准了时机抬脚就撒丫子跑,把碍事的裙摆卷了三卷抱在怀里,跑的比受了惊的兔子还快,嘉德罗斯倒也不是在乎钱袋里的钱,主要是在乎钱袋里的一封密信。
太子党遍布整个朝野,此番他形单影只一个人出来也是出来递信谋划继位相关的东西,和清除叛党余孽,这要是叫一个市井上的人看到了这封信,若是不传开还好,若是传开,他在民众心里的形象指不定就成了什么样子,再加上叛党的添油加醋……
“你给我站住!”嘉德罗斯从小习武,抓个小扒手自然是不在话下的,但他也确实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这样能跑,直到逼在了小巷子里还紧紧的抓着手里的钱袋子。
“还给我。”嘉德罗斯冷了脸,金看着嘉德罗斯面色不善的表情,紧紧的贴着矮墙。
“我,我喊人了。”
嘉德罗斯皱了皱眉,步步逼近,“这破地方谁愿意救你?”
金的手摸着矮墙凹凸不平的石头,朝着嘉德罗斯身后一指,“那不是人吗?!大哥救命啊!”
嘉德罗斯猛的回头,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,再回过头的时候扒手已经坐在了墙上,正冲着自己做鬼脸,嘉德罗斯盯着他,而后怒极反笑,“你一个姑娘家家,怎么干这种勾当?”
“因为姑娘家家好下手。”金的手伸到自己的衣领里抓了抓,嘉德罗斯下意识地闭眼,却被个软乎乎的东西砸中了脑袋,他睁开眼睛看过去,墙上的“姑娘”胸口瘪下去了一边,又看了看砸中他的东西,赫然是一个黄澄澄的窝头。
“你!”嘉德罗斯意识到这是个男扮女装的少年,一踮脚就翻上了墙,伸手抓住了金的衣领子,一把拿回了钱袋。
金翻了翻眼睛,“看你衣裳穿的也好,人长得也贵气,怎么就这么小气呢?白白浪费我的口粮。”
“你有胳膊有腿的,又是何必要偷?”嘉德罗斯反问道,钱袋里的信件还在。
“我这不是第一次!没有经验吗?要不能让你抓到?再说了……现在的生意也不好……谁还不是为了吃饭啊!”金梗着脖子喊回去,嘉德罗斯深吸一口气,伸手从钱袋里掏出一把碎金子,“给你,别再偷了。”
金显然没想到嘉德罗斯会这样做,一时间不知道该接过去还是不该,坐在墙头任凭嘉德罗斯瞪着他,嘉德罗斯看着面前一脸痴呆样盯着自己一直看的少年,不知道为什么,莫名其妙的就红了脸,“你拿着啊!”
金颤颤巍巍伸手接了过去,拿在手里左右仔仔细细看了好半天,“我……你…你叫什么名字啊你……我改天还给你……或者…或者你来找我要,我叫金…街东头的那个玉器行……我在那里做生意……”
嘉德罗斯翻下墙,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土,想着怎么也不能告诉这人自己的真实姓名,况且,几个碎金子而已,就当是施舍给了乞丐。
“我叫…雷德。”只能委屈一下自己的侍卫了。
“雷德!”只听墙头上甜甜脆脆的一声呼唤,“谢谢你!”
嘉德罗斯脚步一个趔趄,怎么这么别扭呢?
金一手拿着碎金子使劲看,另一只手抓着窝头咬了一口,刚才那个雷德,长得还真好看,真是贵气,转念又想了想自家冷冷清清的帅哥,又傻呵呵的笑出声。
他按照一贯的作风小心翼翼的从门口溜进去。
“去哪了?”却听到无比熟悉的声音在门口的暗处响起,金露出讨好的笑容,“格瑞…”抱着门口的人撒娇,格瑞看了看他的裙子,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窝头,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。
“又去哪里胡闹了?”
金讨好似的捧着手里的碎金子给格瑞看,“借钱去了,有了这笔钱我们就能去进一批好的玉料,你就能再雕刻点物件了。”
格瑞的脸色变了变,“谁借给你的?”
“哎呀,”金打着马虎眼,“好心人嘛!我们卖了东西挣了钱,再还回去嘛。”
格瑞走向柜台,就算是不来人,他都会把柜台擦拭的干干净净,每日在那里等着,等着客人的光临。
“现在就还回去吧。”格瑞轻声叹气,柜台那里的烛火不算太明亮,他的影子被拉长,睫毛下垂,看起来颇为怠惰。
“我不雕玉件儿了。”
金手里的金子几乎要嵌入肉里,手心被印刻出一片片红痕,他的声音很轻,在空无一人的店铺里却也听得清清楚楚,“格瑞,那店呢?怎么维持下去?”
格瑞默不作声,柜台里仅存的玉件都是老旧的款式,没人来买,格瑞却也没让它们积了灰。
“格瑞啊,我是你爹娘捡回来的,从小和你一起长大,我手笨,你知道的,我没有雕刻玉件的手艺,我学不会,你爹娘的恩情,我没法回报,我只能帮衬着你,帮你打理他们留下来的店铺。”金忽然就没有了往日的跳脱模样,清清浅浅的笑了一下,“就当是帮我了。”
“你留在店里,是为了报他们的恩情吗?”格瑞也缓慢开口。
“是为了你,如果店一天不倒,我就在这里守着;如果店塌了,我就陪你把它一点一点重建起来。”金走到柜台那里,把碎金子放在柜台上,“格瑞,就当是帮我了。”
格瑞抬眼看了看金,金握住了他放在柜台上的手,格瑞的手向来很凉,就像是怎么都暖不过来似的,手上还有持刀磨出来的老茧。
“好。”
听到格瑞答应,金笑了出来,又露出自己的虎牙,“谢谢你!我们晚上吃点什么吗?”
“你在外面胡闹这么久还没吃饱了回来?”格瑞捏了捏金的鼻尖,嘴角也有了一点笑意。
金懂得格瑞,格瑞喜爱自己的手艺,也舍不得这间店,不过是性子冷淡,不愿意出去揽客也不愿意用稀奇古怪的东西博得关注罢了。
嘉德罗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自从回了东宫总想着那个男扮女装的家伙。
“雷德,如果有人借了你金子,你着急要用,怎么办?”
雷德拿竹简的手一顿,“殿下……您……没钱了……?”
嘉德罗斯翻了个白眼,“我不是没钱了我是想见一下那个欠我钱的人。”
雷德又小心翼翼的开口,“那您这是……有了……思慕的人了……?”
嘉德罗斯手里的茶杯擦着雷德的耳朵飞出去,雷德顶着嘉德罗斯绯红的脸颊,也不怕嘉德罗斯发怒,直接凑过去贴在嘉德罗斯旁边。
他是嘉德罗斯的伴读,也是侍卫,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,倒也是没有什么隔阂。
“殿下啊…依我看,你要是特别想见一个人,八成是,喜欢上人家了,谁啊?”雷德一脸八卦,嘉德罗斯的手指在桌案上有规律的点了好几下。
“你很闲吗?”他瞥了雷德一眼。
“我懂我懂。”雷德摆了摆手,“我在书柜后面藏了几个话本,您要是感兴趣…不妨…?”可能是雷德笑的过于猥琐,嘉德罗斯手里的笔也飞了出去,宣纸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墨点。
“你在我的书房藏那种东西?”他笑了一下。
“哎呀,这不是以防不时之需嘛。”雷德依旧嬉皮笑脸,嘉德罗斯突然一拍桌子,“滚滚滚!滚出去!”
雷德耸了耸肩,明明已经出去了,却又突然把头探进来,“我就在门口等着,您有事儿就叫我,门关注了奥?”
“滚!”
嘉德罗斯盯着书架,看也不是,不看也不是,最终还是没能抵抗过自己的好奇心,过去翻开了一本,随意扫了一行。
“我没日没夜都在想你…我想见你…我想和你说话…我想看你笑…我可能是喜欢上你了……”
“嘭!”嘉德罗斯一把把书丢回去,整个人开始冒气一样的脸红,心脏也快跳出来。
“这都是什么东西…”他小声的咒骂,端坐在桌子前面,那天晚上的记忆越来越明显,他似乎连墙头的样子都记得。
雷德蹲在门口无聊的用剑尖儿戳蚂蚁玩,没想到身后的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,嘉德罗斯站在门后居高临下的盯着他。
“陪我去个地方。”
嘉德罗斯实在是没想到这个铺子会这么偏僻,他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找到了之后,却发现大门紧闭着。
嘉德罗斯瞬间就有了一种被耍了的即视感,站在门前整个脸都是黑色的,雷德瞧见嘉德罗斯不对劲的地方,“殿下…?”
“别叫我殿下。”嘉德罗斯缓慢开口,在宽大袖筒里的手骨几乎要自己给自己捏碎。
“雷德?!”
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,雷德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,嘉德罗斯愣了一下,抬腿给了雷德一脚,然后不急不缓的回答,“嗯。”雷德莫名其妙被叫,又被踹了一脚,整个人直接傻眼了。
金歪了歪头,身旁拎着一袋子玉料的格瑞则是一脸疑惑的盯着嘉德罗斯看,嘉德罗斯大步走到金的面前,伸出自己的一只手。
金露出了不明所以的表情,“嗯?”
“还钱。”嘉德罗斯显得没有那么中气十足,雷德在旁边看着眼睛都快要瞪出来,恨不得抓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看。
金显然没意识到嘉德罗斯会只隔了两天就来要钱,他和格瑞刚刚进玉料的时候几乎是把所有的金子都花了出去。
“哪有这么着急就管人要钱的?”金眼睛转了一圈,余光瞟到了格瑞手里的玉料袋子,他突然拉着格瑞去开店铺的门,嘉德罗斯被弄的一头雾水,不知道该干什么,看到格瑞和金拉在一起的手又觉得不爽。
这时候雷德蹭了过去,“殿下,”他压低了声音,“我怎么看着…黄毛那个……是个男的呢?”
嘉德罗斯一巴掌拍在雷德后背上,“就是男的。”
雷德比了个大拇指,“厉害,不愧是您。”
嘉德罗斯跟着进了店,看到金和格瑞仔仔细细把所有的玉料平铺在桌子上仔仔细细的挑选,金指了指格瑞,给嘉德罗斯介绍,“这是格瑞,这间店的老板,这是雷德!钱就是他借给我的!”他笑眯眯的盯着格瑞,格瑞的目光在雷德和嘉德罗斯之间打了几个来回,点了点头权当是打过了招呼。
金又朝着嘉德罗斯招了招手,心生一计,“雷德!你过来。”
雷德抬脚就要过去,却被嘉德罗斯用胳膊肘顶了一下,这才意识到不对劲,嘉德罗斯走到柜台旁边,也低头看着玉料,他不懂,看不出所以然来。
“你来挑一块,我们给你免费赠一个怎么样?”
“我又不…”嘉德罗斯话没说完就被金勾着脖子往门口走,因为身高悬殊的缘故,嘉德罗斯不得不弯着腰矮着身子。
“黄金有价玉无价啊。”金凑在嘉德罗斯耳边说话,七夕喷洒在嘉德罗斯的脖颈,嘉德罗斯倏尔就被激起了一片红,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反正就是愣住了,“你考虑一下,我们家格瑞手艺很好的,真的,雕刻的东西都栩栩如生啊!”
嘉德罗斯脑袋迷迷糊糊的就点了头,“你拿着玉件去当铺问,肯定能换不少钱。”
嘉德罗斯又迷迷糊糊点了点头,雷德什么时候见过自己主子这幅被迷的七荤八素的模样?站在旁边憋笑憋的幸苦。
金又拽嘉德罗斯回去,嘉德罗斯随手朝着最大的玉料一指,也没思考什么别的,格瑞抬了抬眼。
“小件能雕两件,小件还是大件?”
嘉德罗斯看了眼金,又看了看玉。
“雕一对儿吧,”他轻声说,“雕一对龙凤的玉佩。”眼底是暗自期待和欣喜。
格瑞眯起眼睛皱着眉看向嘉德罗斯,“月末来取。”
雷德过去顶了顶嘉德罗斯的肩膀,嘉德罗斯回过神,重新变回原来目中无人的样子,“嗯。”
金好奇的看着雷德和嘉德罗斯,“你们两个是兄弟吗?”
“不是不是,”雷德笑眯眯的摆了摆手,“他是我主子。”
“哦。”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,“那你叫什么啊?”他问雷德,雷德傻呵呵的开口笑了一下,“我?我叫雷德。”
“你也叫雷德?”
嘉德罗斯朝着雷德就是一个白眼外加一脚,“月末我亲自来取。”然后拽着雷德的衣领子一路拖出店外。
金趴在柜台上看格瑞默不作声地挑拣玉料,“格瑞,你说咱们俩,是不是也得雕个什么物件?”
格瑞也不看他,从衣兜里掏了掏,手中突然就出现了两块温润的羊脂玉,金扒着格瑞的手看了半天,“你什么时候买的?”
“刚才,看着品相不错,做两个坠子吧。”格瑞淡淡的回答,“你喜欢什么样子的?”
金呲着牙,“你雕刻的,我都喜欢。”
金觉得自己不仅仅是喜欢格瑞雕刻的玉件,自己大抵也是喜欢格瑞这个人的,说不清楚哪里喜欢,也可能是一种依赖,反正他想象不到,如果哪天自己要只身一人离开格瑞的身边,那日子一定会变的很难熬。
格瑞看着趴在柜台打盹的金,伸出手摸了摸他细软金黄的头发,他的嘴角难得带了一丝丝笑意。
而嘉德罗斯根本等不到月末取玉佩,只要一有时间就拉着雷德往玉器行跑,动不动给金带一串糖葫芦,带一点宫里的小点心,雷德的话本他看了几本,或许和那些粘粘乎乎的文字一样,他可能喜欢这个家伙。
龙凤的玉佩渐渐在格瑞的手下有了雏形,凤凰振翅欲飞,嘉德罗斯不得不说他雕刻的技术真的很好,嘉德罗斯毫不犹豫的又掏了金子定下玉如意。
后来,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,嘉德罗斯开始大量大量的处理国事,左相一边对朝政的掌控力度越来越大,几乎到了一手压天的地步,嘉德罗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只等着自己上位之后杀他一脉片甲不留,血染朝堂。
他们还费劲心思的让左相的嫡女嫁给嘉德罗斯做太子妃,嘉德罗斯最近对于这种事情越来越惆怅,他还不能出手,还不能过早的清除他们,他要等到所有的证据都把握在手里,再一起摊开。
仔细算一算,他有一个礼拜没去玉店,昏黄的烛火照着他脑袋发昏,实在是想去见金一面。
“雷德。”
“殿下?”
“走吧,陪我去趟玉店。”
雷德却有些欲言又止,“玉店……玉店要关了……”
嘉德罗斯猛的睁眼,“什么?为什么不早说?”
雷德从小跟着嘉德罗斯,有些事情自然是懂得比较透彻,“主要是…左相的嫡女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您去那里订了玉佩,她又去看到了您那对玉佩,所以就想让格瑞去左相府做客卿,只给她一个人雕玉,格瑞不同意…他们就要强买……地契……”
嘉德罗斯揉了揉眉心,“荒唐,真当是皇家都死了个干净,去一趟。”
他到了玉店的时候看到金坐在墙头啃苹果,盯着硕大的月亮看个不停,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坠了个红线穿着的羊脂玉坠子,明晃晃的格外好看,似乎是一只鸟。
嘉德罗斯抬头看他,“喂。”
金低下头,“你来了?”
“我的玉佩雕刻好了吗?”嘉德罗斯开口问,金眨了眨眼,“就快了。
”
“遇到麻烦了?”嘉德罗斯长驱直入,金也毫不避讳,“嗯,他们要关了我们的店,我打算去官府。”
嘉德罗斯哼笑了一声,“官府能压过左相?”
“那还能怎么办?店是格瑞爹娘留下来的,不能丢。”金逛了逛腿,嘉德罗斯盯着他的脚腕看。
“我帮你。”
“你?”金歪了歪头,“你大过左相?”
“我真名叫嘉德罗斯,”嘉德罗斯抬头,“我是太子。”
金显然被这个信息惊到了,差点翻身掉下墙头,堪堪把住了自己,却把苹果掉在了地上,嘉德罗斯继续说。
“左相和我是两派,他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我做太子妃,我要帮你,你也要帮我。”嘉德罗斯说出这话的时候看起来很冷静,但一闪而过的念头在脑海里不断的翻滚扩大,这或许是一场交易。
金从墙头翻下来,“怎么帮?”
嘉德罗斯沉默了许久。
“做我的太子妃。”
“好,求你再帮我一次吧。”金看着嘉德罗斯鎏金色的瞳孔。
“你怎么了?”格瑞看着看起来很不精神的金,金有些虚浮的笑了笑,“没什么。”
“格瑞,如果我有一天离开你……”
格瑞手里的龙凤玉佩就差挂上红穗的最后一步,他纤细修长的手指灵巧的挽了一个同心结,金抓着同心结的一端,格瑞摇了摇头,“有你就够了。”
金笑了一下,格瑞看着那个笑容觉得不太对劲。
嘉德罗斯的执行力向来很强,第二天就送来了几大箱子聘礼,格瑞看着堆满店铺的聘礼和一脸惨兮兮笑容的金,手里雕玉的刀一偏,整个一大块玉料从中间裂开。
“这是什么?”他努力的平淡下心思问金。
“聘礼。”回答他的是嘉德罗斯。
金害怕格瑞会生气,“交易!只是一场交易!”
嘉德罗斯苦笑了一下,格瑞把刀拍在柜台上,“不需要,抬走。”
“格瑞。”金扯了扯格瑞的衣摆,“他是太子。”
晚上格瑞端了粥,坐在金的床边。
“为什么?”
金爬起来看着格瑞,“格瑞,”他轻轻笑了一下,“我想帮你,最后一次了,让我任性一把。”
“你知道,东宫是什么地方吗?”格瑞把粥放在桌子上,昏黄的烛火把两个人的影子拉长。
金答非所问,“格瑞,我没有哥哥,你当我哥哥,背我出去好吗?”他们是百姓,拧不过官,更抵抗不过太子。
格瑞没说话,金从枕头旁边拿起一个木梳子,“给我梳梳头吧。”
格瑞缓慢的从发顶一直梳到金色的发尾,金眯起眼睛。
“一梳梳到发尾,二梳白发齐眉,三梳儿孙满地。”金小声的念叨起来。
洞房第二日,夫君要给妻子梳头,十句话,一句都不能少。
“四梳永谐连理,五梳和顺翁娌,六梳福临家地。”金说着说着话语里带上了一点点笑意,他想到从小和格瑞一起长大,他爹妈对他的救命之恩,他们将近二十年的情谊,还有他单方面对格瑞的爱意。
他想到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,格瑞把他背回家,他趴在格瑞的后背上哭的眼泪鼻涕糊了格瑞一后背。
他又想到格瑞爹娘离开两个人并排跪在地上红了眼眶。
他又想到和格瑞爬到房顶上看月亮,格瑞把玉坠挂在自己的脖子上。
“七梳吉逢祸避,八梳一本万利,九梳乐膳百味。”说着说着,他的话语里就带上了细细的哭腔,几乎哽咽。
“十梳,百无禁忌。”
格瑞手里的梳子齿突然断了两根,不能再用了。
嘉德罗斯坐在空荡荡的大殿自斟自饮,“交易”两个字像是尖刀一样一下一下狠狠地剜着他的心口,殿外的月亮格外的圆,同月不同心。
雷德只能拍拍他的肩膀,具有安慰性的丢下一句,“总会有感情的。”
嘉德罗斯好像醉了,他实在是有过多的身不由己,实在是有过多的无可奈何,眼前迷迷糊糊,月亮好像也变成了两个。
他对着月亮举起酒杯,突然笑了一下。
“但愿。”
格瑞背着金跨出房门的时候,红盖头上的流苏坠在他的脖颈间,还有一块凉凉的东西贴在自己的皮肤上,好像是那块羊脂玉,格瑞想起来,羊脂玉坠是一对,他一个,金一个,雕了一对比翼鸟。
“格瑞。”金小声的叫格瑞。
“嗯。”格瑞放慢了脚步,希望路再长一点。
“格瑞,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,我最后只能做这么多了,报你们家的恩情,守住你的铺子。”
“嗯。”
冰凉的东西滚落到格瑞的脖子上,似乎是眼泪。
“格瑞,咱们俩缘分尽了。”金深吸了一口气,环抱着格瑞脖颈的手臂不由自主的缩紧。
“咱们俩这辈子的缘分就到这里了,就到头了。”
格瑞看着门外的轿子,也不知道是再笑还是面无表情。
“那你下辈子再赔给我吧。”他对金说。
感觉到后背上的身躯一僵。
“好。”
⚠️
我不知道我在写什么,突然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去了
我永远都写不好瑞金
可能是因为太爱了
没写完
有机会再写吧
梗确实是好梗,真的很适合写长篇,我的手也确实是臭手,应该细细写成长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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